我的电话响起,多数是村里人打来的。我说的村里,不是我的老家普定县河包村,而是我驻村帮扶的镇宁自治县扁担山镇夜郎洞村。我到农户家走访时,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是:有事给我打电话!驻村两年来,村民们也不把我当外人,大事小事都会给我打个电话。
最开心电话是老杨打来的。老杨叫杨朝龙,是一名老党员,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夜郎洞景区当勤杂工。走访中我了解到老杨的儿子带着媳妇常年外出福建打工,留下四个“留守儿童”由两位老人带着。有事无事,我会经常到老杨家坐坐,陪老人吹吹牛,陪孩子聊聊天,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。走的次数多了,老杨家的狗远远地见了我就摇尾巴,读小学六年级的孙女杨肖肖也和我成了朋友,还把我写进她的作文里。
老杨家房前有一棵樱桃树,樱桃才开花,老杨就打电话给我说:“丁书记,等樱桃红了,来家摘樱桃吃。”今年樱桃熟的时候,老杨好几天都打我电话,请我去吃樱桃。那几天因为忙没有去,后来老杨打电话来就有点不太高兴,说樱桃都过时了,左等右等不见我去吃,就摘了十多斤来泡酒了,让我有空的时候一定去喝樱桃酒。等忙过这几天,是应该去老杨家坐坐了,杨肖肖都上初中半年了呢,也不知道作文写得怎么样!
最闹心的电话今年春节期间,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,打破了夜郎洞这个布依族村寨的喜庆和宁静。那些天,我一天要接到好几个王小喜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微信消息。因为特殊原因,王小喜家被卫生部门通知居家隔离。急燥、困惑、不解情绪笼罩下的王小喜只要有不解或不满,就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,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一遍一遍的为他解释,给他安慰。正月十二,他在电话里给我说:出不了家门,家里水也没有了,菜也没有了,肉也没有了,怎么办?我连忙对他说,没事,你开单子微信给我,我帮你去买。我驾车赶到镇宁,进不了县城,又赶到安顺,给他买了菜和肉后,又赶回村里。疫情期间,我们“两委一队三个人”共为80余户群众采购生活用品120余次。
最揪心的电话今天下午,我又接到杨朝金打来的电话:“丁书记,杨廷真病了,现在从学校送到县中医院了。”当时,我正好在镇宁县城办事,就赶到医院去看看。孩子检查后,正准备输液。原来孩子几年前得过急性阑尾炎,不知道是不是旧病复发了。我安慰杨朝金和孩子,说有医保呢,治病花不了多少钱,先把病治好了,再回学校读书。如果有困难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
我和驻村干部付伟几次到他家了解情况后,想到三条办法:一是为他家协调解决了1000元受灾补助,二是及时为他家一家四口申报最低生活保障金,三是通过教育资助渠道帮助杨廷真和杨廷龙申请国家助学金。
晚上九点半,杨朝金给我来电话,说他和孩子已经从医院回到村里了。医生说如果明天杨廷真肚子不痛,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。
(作者:丁杰,系安顺市委组织部宣传教育科科长,镇宁自治县扁担山镇夜郎洞村第一书记)